王爷眉头拧的松不开,“我自有分寸,就不劳老夫人你操心了。”
“分寸?”
本来老夫人就在气头上,这两个字无疑是火上浇油。
老夫人脸色冰冷道,“你就不怕刑部再查,死的就是铭儿了?!”
王爷看着老夫人,黑着脸道,“只要铭儿无罪,谁也要不了他的命。”
“可要人真是他杀的,庞大少爷无辜枉死,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他这辈子也会活在愧疚之中。”
梅侧妃扶着老夫人,看着王爷道,“王爷就这么希望铭儿死吗?”
王爷气的脑壳疼,眸光从老夫人和梅侧妃脸上扫过,“为了自己的儿子,就能让别人的儿子赴死吗?!”
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们哪来的脸指责刑部尚书对不起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的?
王爷收回眸光,拿起桌案上的奏折道,“太皇太后命老夫人抄一千遍佛经,老夫人还是尽快抄好吧,旁的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
她压根就没打算抄什么佛经,她就不信她一篇不抄,太皇太后能把她怎么样!
“我是为了你好!”老夫人气的脸发紫。
话音未落,一道醇厚嗓音飘来,“父王好歹是一朝重臣,难道怎么做更好需要别人来教吗?”
梅侧妃回头,就看到姜绾和齐墨远并肩走进来,阳光打在他们身上,仿佛蒙了一层淡淡光晕。
梅侧妃想起了自己身陷牢狱的儿子,脱口一句,“就是你们两害了我的铭儿,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姜绾无语,只是她还没说话,王爷先轰人了,“出去!”
王爷轰的是梅侧妃,当然,老夫人应该也算再内。
梅侧妃扶着老夫人,老夫人不动,她就不动。
魏叔过来道,“老夫人请回吧,这世上最疼孩子的就是爹娘了,您还怕王爷不救二少爷吗?”
要是不担心,她就不会来了。
本就难堪了,魏叔递台阶,老夫人就顺着下了,梅侧妃扶着她离开。
姜绾目送老夫人出去,收回眸光时,无意落在了魏叔身上。
本来只是无心瞥一眼,都收回眸光了,她又觉察哪里不对劲,回头看过去。
魏叔穿了一身暗色衣服,这和以往穿的并无不同,但让姜绾侧目的是衣服下摆处绣了一朵祥云,虽然也是暗色的,但阳光一照,还是能看出区别来。
姜绾多看了两眼,觉得那祥云有那么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从王爷的书房出去后,姜绾就在想这事,心不在焉,齐墨远两次看她,道,“在想什么?”
姜绾看着齐墨远,恍惚间,眼睛倏然睁圆了,道,“我想起来了!”
她抓过齐墨远的手,三步并两步往柏景轩赶。
齐墨远都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反常,就那么由她抓着一路回了柏景轩。
进了屋,姜绾便吩咐金儿道,“把之前四儿在天香院附近捡的花樗锦的荷包拿给我。”
姜绾说的有些急,金儿赶紧照办。
把荷包翻出来呈给姜绾,姜绾看的很仔细,齐墨远见了道,“这荷包有问题?”
姜绾把荷包递给齐墨远道,“这荷包上的绣纹和魏叔衣服上的一模一样。”
齐墨远眉头打了个死结。
他是知道这荷包是老夫人院子里一丫鬟的,那丫鬟叫什么珠来着?
不管叫什么珠,和魏叔都八竿子打不着。
姜绾道,“这荷包可是那叫红珠的丫鬟亲手绣的。”
姜绾说的很委婉,齐墨远明白,“你是怀疑魏叔是老夫人的人?”
“这不可能。”
姜绾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王爷借狩猎来坑自己的儿子,这么丢脸又欺君的事知道的人绝对少之又少,魏叔作为王爷最信任的人,肯定知道。
“还有那日,清兰郡主领着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去前院,半道上谁都没碰上,就碰到了魏叔,然后那丫鬟就死了。”
当时,她就有点怀疑魏叔了。
只是齐墨远对魏叔太信任,间接影响了她。
可红珠绣的纹路和魏叔身上的一样,就太匪夷所思了。
习武之人的衣服破了,谁会那么仔细的绣花纹,随便补补就算了,而且以魏叔的身份,他应该不缺衣服。
“花樗锦稀罕少有,我身为河间王府唯一的女儿都没有,红珠一个丫鬟却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如果是魏叔送给她的就说的通了。”
魏叔能接触到这些贵重之物。
齐墨远仔细看了看荷包,还是不敢相信,毕竟魏叔太得王爷信任了,还有他。
魏叔要向着老夫人,王爷十条命都不够没的。
不过他也没反驳什么,只道,“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