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不尊不敬的态度。当即便激怒了太后,太后当即便呵斥道:“金元宝,你别以为哀家不舍得杀你!”
金元宝只是抱着玉麒麟尸身置若罔闻。
“好!”太后盛怒难抑,“既然你一心求死,哀家就成全你!来人,金氏母子罔顾天威,欺君罔上,死罪难免,将他们打入天牢,择日再交大理寺问斩!”
柳文昭听言。惊喜不已,没想到事情会按照这样的方向发展。
随着太后一声令下,当即便有侍卫上前来,意欲拖走金氏母子。
金夫人仍是怔怔,不挣扎哭叫,默默顺从。只是一直看着玉麒麟。
金元宝又抱了玉麒麟一会儿,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她的尸体,被侍卫强行带着离去了。
见金氏母子被带走,柳文昭这才猛然回神,如释重负。
太后又看了柳文昭好一会儿,这才叹气道:“柳文昭,你举报有功,否则哀家至今还被自己的侄女欺瞒……”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的疲惫。“你也算我柳家血脉,一向也有才干,这兵器制造局,今日就交给你吧。你务必要将他打理的井井有条,绝不输于在金氏手上。明白么?”
柳文昭正若有所失间,闻言狂喜,立刻跪下叩谢:“臣柳文昭谢太后!太后放心,臣必将兵器制造局料理的胜过往日百倍!”
太后微微颔首,不再理会,径直起身离去。
见太后离开,柳文昭又在原地站了半晌,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随后目光扫到玉麒麟的尸身上,心中猛的一揪,似乎狠狠的疼了一下,他抬脚刚要向她走去,可是却又猛的驻足。
柳文昭就这样站在原地,遥遥的看了玉麒麟半晌,终究还是一咬牙,狠心离去了,只余玉麒麟静静的孤独的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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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最得意的人莫过于柳文昭了,他一出皇宫便立即坐上了金府的马车,意气风发的朝二皇子府赶,适才见到玉麒麟死的一丝不舍已经全然不见。
而一到二皇子府,刚刚通传过后,二皇子便满面春风的迎了出来。
柳文昭远远一见,便立即俯身高声道:“臣柳文昭参见殿下。”
二皇子笑吟吟亲手扶起柳文昭:“恭喜,恭喜,兵器制造局自今日起终于改头换面,柳大人,你卧薪尝胆多年,总算是得偿所愿!”
柳文昭满心得意,却是越发做出谦卑的态度:“哪里哪里,是臣要恭喜殿下——这天下霸业,归根结底还是殿下的。”
二皇子得意大笑道:“不错,本王筹划多年,只欠兵器制造局这个东风!现在可谓万事俱备,三日后就可以举事!”
“这么快?”柳文昭大吃一惊。
“难道还要等太子登基再动手?”二皇子白了他一眼,“本王早就等的心焦!三日后,城北大营会有士兵哗变——”
柳文昭恍然大悟:“届时……”
“届时城外军心不稳,城内流民四起,本王自然要带兵进宫勤王。”二皇子装作一副叹息的样子,“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太子不得民心,尚未登基就已激起哗变,本王为了江山社稷计,不得不大义灭亲……”
“到时候就该称呼陛下了——提前恭喜陛下了。”
“而柳大人你,掌管京畿兵火辎重,到时候少不得要助寡人一臂之力!”
柳文昭肃然拱手道:“为公益于黎民……”他窃笑一声,“为私富贵加身,文昭敢有不从!”
“好好好!”二皇子连连称赞。
两人相顾而笑,得意忘形的朝二皇子府内走。
柳文昭一边走一边沉思道:“今日之事如此顺利,固然是有陛下您的福佑。但臣总觉得有点过于顺当……太后一向杀伐决断是不错,但金夫人……那可是她的嫡亲侄女。”
“嫡亲侄女?”二皇子冷笑,“就是这嫡亲侄女竟敢骗她二十年,才非杀不可!”
“哦?”柳文昭似笑非笑的问道,“想来殿下就是料到这个。今日才没去太后宫里为臣守望张目么?”
二皇子面上一僵,柳文昭却是笑容不变的继续道:“臣说笑了。殿下神机妙算,必然是料到金夫人此番讨不了好处,才没去太后那边白白走一遭。”
“不错。”二皇子接话道,“十拿九稳的事,我若贸然去了。反而不好……我这个祖母向来是精细过人,本王无缘无故为你出头,徒然惹她生疑。柳大人,你说是不是?”
“殿下说的是!”柳文昭凛然躬身,顿住脚步“文昭驽钝了!殿下大事当前,文昭不再打搅,这就回去为殿下三日后举事细细计划。”
二皇子听言,却是心情甚好,一挥手道:“去吧,三日后。烟火为号……”
“是。”柳文昭躬身答应,转身后脸色却慢慢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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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得越发早了,才刚刚过酉时,便已经不见日头了。
几缕寒凉的月光从牢房的窗棂中投落而入,却立即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
金夫人容色惨淡,敛眉打坐在牢房的一角。却还在虔诚诵经,好似自己仍是在金府的小佛堂,生死已置之度外。
“佛祖慈悲,保佑王惠兰,玉麒麟,柳倩倩,早日脱离轮回苦厄,往生西天极乐……”
金夫人的喃喃诵经声,仿佛在这墨色沉淀的牢房中激起一层层涟漪,慢慢的传到另一间牢房里。蜷缩着身子的金元宝耳中。
金元宝微微动了动耳朵,却不是因为这经声,而是因为走廊传来的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灼灼的目光落在牢房门上的小窗上。
不一会儿,钥匙声响起。小窗被一个狱卒打开来,随之一碗散发着酸馊味道的饭被推了进来。
就在此时,金元宝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突然一跃而起,一把攥住狱卒伸进栏杆的手将他上半身扯进。
狱卒惊慌挣扎:“他奶奶的,你这是要造反!”
却不料,金元宝敏捷的拿起饭碗一把敲碎,抓了块锋利的瓷片便卡在狱卒的脖子上:“少废话!钥匙给我!”
“来人——”狱卒张口就要大叫。
金元宝立即眼疾手快的抓起一把馊饭迅速塞进狱卒嘴中,狱卒口中被塞满立即无法出声了。
金元宝死死拖住狱卒手臂,压低声音道:“你听好了,太后将我下在天牢,我左右都是死罪,无所谓多拽一条命垫背!你要现在死还是多活三十年,全看你自己!”
人总是惜命的,狱卒的挣扎之势缓下。
“给我钥匙!”金元宝趁热打铁。
狱卒彻底气泄,用一只手挣扎解开钥匙递给金元宝。
金元宝一手制住狱卒,一手艰难的将门打开,顺势将狱卒拖了进来。
狱卒挣扎不开,口中有饭,只能呜呜作声。
金元宝皱了皱眉,在狱卒耳边轻声道:“委屈你替我坐几天牢罢!”随即一肘击在狱卒后颈处,狱卒立即软绵绵的晕倒在了地上。
金元宝再不耽误,迅速剥下自己和狱卒外衣草草换过,闪身出门!
路过金夫人牢房时,见金夫人仍是闭目诵经,金元宝心头一沉,最终只是深深的看了母亲一眼,快步逃去。
金元宝越狱的消息不一会儿便传到了柳文昭耳中,他当即便带齐了人马冲到金府去搜人。可是,哪里又找得到金元宝的身影呢?他看到的只是金府一干下人蹲在湖边为玉氏,为柳倩倩烧纸钱的场景。
柳文昭不甘的将金府翻了个便,却是终究没有找到金元宝的身影,只得悻悻离去。
而此时,金元宝正从一辆朴素的马车上下来,快步步入皇宫的侧门。
太后宫内寂静一片,烛火微弱,显见闲杂人等都已经屏退。
绿松姑姑领着仍是狱卒装束的金元宝悄悄的行至会客厅中,拨开重重帷幕,将他悄悄引入。
“谢绿松姑姑。”金元宝行礼道。
绿松却只是抿嘴一笑,朝屋里看了一眼,随即便悄悄退了下去。
金元宝上前叩拜:“太后,元宝来了。”
“嗯。”太后点点头,,更不多话,打开身边一匣子取出一个虎符,“拿着这个,京畿大营和府尹的兵力你都可以调用。这里面免不了有二皇子的人,或拉拢或诛杀,到底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判断了。”
看着那金光灿灿的虎符,金元宝心知担子有多重,当即便低声叩首道:“元宝知道。太后给了我机会,我绝不辜负太后的信任。”
太后点点头,将虎符递给他,又眯着眼看了他半晌道:“你也算是给哀家解了惑,哀家长久以来的揣测怀疑终于有了答案,只是没想到接下来的风雨竟然这么快。金元宝,成败在此一举。”,说罢,太后脸色略为一沉,“你只有三天时间。”
“我明白。”金元宝神色一凛,“您放心,元宝自当竭尽全力。”
“好,去吧。”太后满意的点点头。
金元宝慢慢起身,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问道:“太后,此去前途艰难……我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看着他一脸的恳切,太后皱了皱眉,却是断然拒绝道:“现在你见了也不过徒乱心神,见之何益?你只要记住,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不能完成任务,玉麒麟就真的回天乏术。”
金元宝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坚定的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叩首离去。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