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自是说得对。”沈敬博心里头觉得很是解气,三房回去老宅越来越不知道规矩,如今怎么样,来了学堂还不是一样要低声下气的,想到此对吴友德越发恭敬,也趁机奚落道,“学生也是庆幸他们早早分出去了,要不整日跟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相处,学生可是谨记先生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生怕被这样的人给带坏了。”
“你......”沈承厚气得脸都涨红了,瞅着沈敬博那满脸的蔑视,头一次生出要上去给他一巴掌的念头,这就是他老沈家打小寄予无比期望的长孙?
“呦,这沈敬博还真是看不起自个儿的两个堂兄弟啊?那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不是?”有人略略不赞同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老沈家同是孙子那差别可大了,有的当宝一样,有的自然就是草了。”倒是有人知道些内情,就跟着笑道。
瞅着明明是一家人却是起了内斗,沈敬博不觉得丢脸,还自以为撇清了关系,一旁看热闹的学生却是嗡嗡议论起来了。
“爹,沈敬博说得不错,幸好是分了家了,旁人也都知道我们家是分出来过自己的日子了,不然这要是让人说家里头出了那偷鸡摸狗的事儿,咱们还不知道多烦扰呢......”七夕看他爹气不过,忙一把拉住,伸手用了些力道按了按,示意她爹先别气,这才开口道。
“你说什么?”沈敬博脸色顿时就变了,满眼冒火地看向七夕,“还有没有个规矩了?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说话的时候甚至是有些气急败坏了,他最怕旁人提起这事儿了,当时他娘做贼闹得沸沸扬扬的,十里八村就没有不知道的,让他来念书都觉得没有脸面,好在先生帮着敲打了同窗几次,如今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儿说什么了,不想七夕却是当众打他的脸,可他又不敢在那事儿上多纠缠,这才找借口说七夕没规矩。
“怎么?现在摆起你大堂哥的谱了?那你见了我爹叫过他一声三叔吗?还念书人呢,哼,真是什么先生什么学生,狗眼看人低。”七夕不说话则已,一说话两个人都给骂进去了。
“你......”这下脸色不好看的换成吴友德了,他没想到这个看着不大的小丫头嘴皮子这么利,竟然连他都给骂进去了,就伸手指着七夕道。
“爹你别气。”七夕都懒得看他一眼,对着她爹笑笑,接着就转头看着他大哥开口问道,“大哥,你要是回来念书的话,是不是就跟着他念?”
七夕连名字都不叫,直接扬了扬下巴示意那头的吴友德,把吴友德气得青筋直跳,这个、这个没规矩的。
敬文还有些不明白小妹这么问的意思,瞅瞅他爹再瞅瞅吴先生,却还是老实点头道:“是。”
“那能换人吗?”七夕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却是歪了歪头满脸期待地又问道。
“什么?”这下子不只是敬文几个了,就连吴友德都再也坐不住了,扬着脖子就恼羞成怒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换人?”
要知道就在这么会儿功夫,这屋子已经被人给围住了,全都在瞧着他们的动静,可不正正是把七夕这话都给听了去,所以她这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嫌弃他教得不好要换人?来了学堂还容得她挑三拣四的?更何况这不是在当众扫他的脸面吗?
敬文也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小妹会问出这样的话,瞅了瞅那头暴跳如雷的吴先生一眼,就慢慢摇了摇头。
七夕顿时就露出了然的神色,其实她问之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这小学堂整个地方加起来也没有多大,听她哥说过算上一个山长也不过才有四个先生,如今田先生走了,剩下这几个七夕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她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却是故意这么问的。
“夕儿......”沈承厚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