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心情放松地笑开了,“现在想想皇上也是挺可怜的,既要维系尊严又要成全手下,之前你在东坞城放走了二皇子之事也未追究。如今想想,夏胤修不失是个好皇帝。”
自轩国使臣晚宴至今已过快十日,皇帝却迟迟未下发赐婚圣旨,每每都用钦天监做挡箭牌,死活咬定了没有良辰吉日,无限期地向后拖。苏涟漪和云飞峋都记得皇帝的好,皇上把他能做的都做了,无奈轩国公主不肯松口。
飞峋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你有什么错?涟漪翻了个白眼。
“若当时我没放走二皇子、利用二皇子引出七皇子,皇上便没有了后顾之忧,毕竟二皇子与七皇子的母妃是轩国公主,而皇上又刚刚登基,正是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刻,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如此被动。”飞峋道。
苏涟漪有些恼,“既然你这么心疼夏胤修,就娶了拓跋月给夏胤修分忧算了,我们和离,我给你新人让位置。”
云飞峋一惊,气得青筋暴起,“苏涟漪,别说你是郡主又是要员,你若非有孕在身,我便扔你下去你信吗?什么和离?胡说八道!”
涟漪哼了哼,心情愉悦,“所以说嘛,无巧不成书。”是啊,事儿都赶在一块了,手忙脚乱的又何止是她苏涟漪一人?“哦对了,你提到二皇子和七皇子,可有他们的消息?”
飞峋摇头,“没有,自从在东坞城失去线索至今,便无一丝消息,那么一大波人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涟漪收敛了刚刚开玩笑的心思,皱了皱眉,“我不了解皇室纷争更是没见过这些皇子,按飞峋的看法,凭空消失这一手,是幕后军师七皇子的手笔,还是二皇子有了长进?”
“我觉得是……七皇子。”云飞峋道。
苏涟漪调整了下坐姿,即便是谈论起正事,仍然在飞峋怀中蹭着,看着他因某些姿势面红耳赤又不得发泄的摸样,暗笑不已。“我有一个疑问,之前在东坞城时经常听你说追踪二皇子,难道七皇子就从来没露过面?那七皇子是何路神仙竟可以神龙见首不见尾?”
刚说到神龙见首不见尾,苏涟漪身子猛地一僵,因为想到了某人。那个在京城中有百年基业却无人知晓其身份,连皇室人都对其身份好奇不已的那个人。
飞峋道,“我和七皇子也没打过多少交道,而七皇子在众多皇子中并非最夺目的皇子,若非是皇子夺嫡,所有人都未想到看起来最碌碌无为的七皇子手腕了得,而都以为是二皇子及其幕僚所为。七皇子隐藏之深,是到后期二皇子的一个心腹背叛才向皇上揭发,大家方知二皇子的背后竟还有人。”
涟漪叹了口气,“算了,我们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到底是二皇子还是二十皇子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拓跋月的事,难道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飞峋收紧手臂,“我不关心皇上用什么方法,事先我已将话表明,和亲谁爱干不干,反正我不干。若皇上将和亲强加于我,我便带着你远走高飞!”
呦呵,两人竟想到了一块去。涟漪喜滋滋道,“你就不怕皇上追究元帅和你兄长责任?”
飞峋语气极为轻松,“这样更好,一人抗旨拒婚满门抄斩的事,皇上做不出,最多便是降职。而自从皇上登基,云家树大招风,若因此事杀杀云家的威风,我倒认为不失是件好事。”
涟漪扑哧一笑,“你倒是想的开。”转念一想,涟漪伸手在云飞峋的肩上狠狠掐了那么一下,“说,你心中早有主意,为何事先不和我说,让我担忧那么久?”她本以为云飞峋苦无办法,还曾幼稚地想过要保护他,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自作聪明。
飞峋一脸的无辜,“我希望你在家安心养胎,哪能用这些烦心事来扰你,若我能扛下,便不想让你操劳半分。”
苏涟漪突然想起了学生时代学过的课文《麦琪的礼物》,贫苦的夫妻两人典当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来购买对方最需要的圣诞礼物。如今想想,她和飞峋不也是如此?都以为在默默保护对方、不为对方增添烦恼而瞒着,最终却发现两人想到了一起,白白担心。
“涟漪……”伴随着倒吸气的声音,云飞峋面色涨红,好像忍耐一件十分痛苦之事一般。“别……乱……动!”
苏涟漪挑眉,“你说不动就不动,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一边说,一边恶作剧地左转右转。
云飞峋虽然要当爹了,但毕竟才二十出头,可谓是血气方刚,因为身体的变化,一双大手忍不住抚其身上,但下一刻又强忍着放下双手。
涟漪俯身过去吻他的唇,坏坏地笑,“摸啊,为什么不摸?”
飞峋牙关紧咬,“摸了……更难受!”
涟漪玩心大起,“难受啊?做了某些事后,便不难受了,不是吗?”
云飞峋深深吸一口气,发现未来几个月不能随意碰爱妻了,抱着涟漪站了起来,将涟漪轻轻放在椅子上,自己则是行动蹒跚地向后退了几步。“不行,不能伤了孩子!”
苏涟漪看他那摸样很是心疼,想到两人日日同床共枕,却又不能行房事,“要不然,今夜我们……”话语挑逗。
别家的男人三妻四妾,这个有孕了就去另一个房间安眠,但他们云府只有一个男主人也只有一个女主人,男女主人日日同房不分,最后遭殃是谁不用累述。
“不行,伤了孩子怎么办?”即便是难受,云飞峋一口否定。
苏涟漪眨了眨眼,“笨蛋,我现在已快五个月,只要动作轻柔是没什么大事的。”
云飞峋摇头如同拨楞鼓,“不行,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一方面怕伤了孩子,另一方面若是伤了你怎么办?这种……事,不是爱情的全部,我能……忍!”语气很坚决,但同时也很挣扎。
苏涟漪更是感动!
别说男尊女卑的鸾国,即便是男女平等法律规定一夫一妻的现代,在妻子怀孕期间丈夫出轨之事也是数不胜数。心疼丈夫,怎么办?
涟漪不是个开放的人,很死板,此时也是满脸通红又扭捏道:“要不然……我用其他方法帮你……解决一下?”
云飞峋一愣,怒发冲冠,“不许说这样轻浮的话!你是什么样的女子我还不知?我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私欲作践你?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说!”
“……”苏涟漪猛翻白眼,靠!夫妻之间正常生活还成了轻浮!?得,算她苏涟漪自找没趣,人家云飞峋先生才是正经人。
飞峋发现爱妻面色不好,赶忙讨好,“涟漪……”
“涟什么漪?不是轻浮吗?”苏涟漪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优哉游哉地向门外走。
“你去哪?”飞峋追上。
“我这么轻浮的人不是青楼做什么?我现在就去。”苏涟漪内心里憋笑,脸上佯装生气。
“别……我……我错了!涟漪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我错了……”云飞峋低头哈腰,追着出门的苏涟漪而去。
……
京城最大酒楼,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在顶楼靠近窗户的位置,坐着几人。其中一人架势最大,身着男装,骨骼却很纤细,一看便是女扮男装之人。周围人见怪不怪,京中小姐们都好这一口,也俨然成了一道风景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无聊得到处闲逛的拓跋月。
而周围跟着的人,则是留下来保护拓跋月的轩国使臣。
坐在正位的拓跋月狠狠跺着脚,“晋大人,你说鸾国人奇不奇怪,好好的成婚非要找什么钦天监看,钦天监就钦天监吧,一直说没有吉日,难不成鸾国就没有一个好日子!?”
姓晋的使臣心中明了,却苦不能言,只能安慰,“月公主稍安勿躁,一方水土一方人,鸾国人就是奇怪,无论何事都要看黄历,祭祀等大事则是钦天监来定日子。”
就在这时,旁桌却传来议论声,“你们听说了吗?轩国来个公主来和亲,看上飞峋将军了,飞峋将军你知道是谁不?就是悍妇涟漪郡主的可怜夫君。”
另一人道,“啧啧啧,听说了,那飞峋将军真是可怜,听闻他儿时面患疮疾,长大成人疮疾痊愈竟招惹了涟漪郡主那个醋坛子母老虎,听说那云府啊,空荡荡的,除了涟漪郡主都没第二个女的,就连那飞过的苍蝇都是公的!”
同桌又有人道,“涟漪郡主简直就是神通广大,又和金玉公主节金兰,又拜太后为干娘,那皇上不就是她干哥吗?被封了郡主,还能一手撑起商部,你认识个人在商部当差,那人说啊,在商部一天见得银子比正常人一辈子见的都多。”
议论依旧持续,“涟漪郡主一声令下,飞峋将军屁滚尿流哪敢纳妾?明明身在高位,还不如咱们来得快活。”
紧接着,是一帮人的笑声,大家高兴了,就开始互相敬酒嬉笑。
拓跋月坐在饭桌上,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撅着嘴,“峋哥哥真可怜,这么被外人笑话,若我嫁过去,定要为峋哥哥纳多多的美妾,不让他被笑话!”
饭桌上的议论没停,有人放下酒杯倒,“唉,咱们也是挺心疼飞峋将军的,本来这和亲公主选上飞峋将军是个好事,两国和亲,那悍妇涟漪郡主总不能抗旨不尊吧?可惜啊……”
拓跋月一愣,可惜?可惜什么?她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一旁的随从也都不敢吭声,仔细听着。
“可惜什么啊?”又不懂行的人问了。
那人摇头惋惜,“按理说,和亲公主应该入宫为妃才是,轩国公主不能入宫,只能挑选朝中臣子和亲,其原因是……”那人顿了下,压低了声音,身子向前,招手示意桌上的人附耳来听。
拓跋月被弄得一头雾水,当她听到那人接下来的话后,勃然大怒!
因为,那人的话竟然是——
“和亲公主是轩国出了名的破鞋!谁都能搞,只要是男的无论老幼都能上!听说轩国青楼老鸨供关公,妓子们供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个轩国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