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季清宁,和东平郡王出兴国公府,已经是吃午饭的时辰了,赶回书院吃午饭来不及,东平郡王也不愿意这么赶,便找了个最近的酒楼,叫了几个小菜。
不疾不徐的吃完,然后就下楼。
酒楼小伙计迎上来准备结账,东平郡王摇着折扇道,“记我父王账上。”
他不是身上没带钱,纯粹是机会难得,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理直气壮的大吃大喝,然后把账记他父王头上过呢,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酒楼小伙计认得东平郡王,楼下还有不少食客,别人的账不敢赊,东平郡王的还能不给挂账么?
“那郡王爷您走好,下回再来啊,”小伙计笑容满面。
酒楼待客的很周到,等他们出门,小厮已经将两人的马牵来了。
来的时候,季清宁就跑的不快,这吃饱了,骑马又颠簸,就更快不起来了。
等他们回书院,已经快要上课了。
季清宁匆匆回学舍,彼时温玹才刚睡醒,季清宁给自己倒了盏茶,咕噜咕噜喝完,又倒了半杯,歇了会儿,就拿着书去诚心堂。
她前脚进学堂,后脚温玹和东平郡王他们也到了。
季清宁本来是坐桌子中间的,见温玹过来,默默的往旁边移了移。
温玹坐下时,木铎声传开,然后授课夫子就走了进来。
授课夫子进来后,四下扫了一眼,“诚心堂的学子可都到了?”
“都到了,”有学子答道。
授课夫子点头,“都到了就好,今儿这节课,谁要是没来,那就是他的损失。”
说完,他拿出一张纸,笑道,“这是上一届当朝状元在科考时写的文章,顾山长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拿到的,让你们欣赏下得是什么样的文采才能高中,心底也有个数。”
诚心堂的学子们一下子就轰动了起来。
虽然他们大部分,不,是绝大部分都是学渣。
但再是学渣,也有一颗想考上状元光耀门楣的心啊。
季清宁来诚心堂读书至今,还没有哪会气氛这么热闹过,不过她身侧身后就没多大反应了。
状元之才固然难得,但还不足以让他们心生羡慕,可能是因为他们的爹就没对他们寄予过这么大的厚望吧,如东平王说的,这混账儿子不把他气的英年早逝,就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还有温玹,他要努力读书,他就得被立为世子,将来继承他爹手里的兵权了。
兵权能是一个状元之位能比的么?
这么轻松的路都不想走,何况是考状元这样的地狱之路。
不过漂亮文章听起来也是种享受。
授课夫子念文章,诚心堂难得安静。
季清宁听得认真,不愧是状元之才,不仅真知灼见,崇论吰议,更辞藻华丽,引经据典,听在耳中有弦音之妙,不禁令人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发出文章还能这样写的感慨……
四海书院是大邺朝书院之最,不是没有道理的,寻常书院哪能拿到历朝状元的文章供学子们学习,尤其顾山长是出了名的喜欢好文章,他喜欢的文章,都多会拿出来让书院的学子们共同研读。
学子们听得认真,授课夫子讲的唾沫横飞,诚心堂唯一一个不在状态的就是温玹了。
不知为何,后背痒的厉害,就跟有蚂蚁在啃噬他一般,而且还不止一只。
他强忍着不适。
可那感觉不是他靠忍就能当不存在的,越来越痒,范围越来越大,不止是后背,胸前、胳膊、大腿甚至是后脑勺都奇痒无比。
忍不了,他伸手去抓。
安静的诚心堂只听见授课夫子激动的说话声和温玹挠后背的声音。
授课夫子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