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一伙人热热闹闹咋咋呼呼地上了酒楼,几十个人差点把二楼包下。
二楼本就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打扮像算命先生的瞎子怀里抱着把破琴靠窗喝着闷酒,桌上的几碟子菜基本没怎么动过。
看看快没地方坐了,吴鈺从袖口里拿出一小锭银子来,说道:“这位小哥儿,帮忙腾个座儿,酒钱我替你付了。”
年轻的瞎子漫不经心地偏转过头,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块鱼送入口中,冷冷道:“我有银子,你另外找地方吧。”
“你一个人占这么大块地儿换换总可以吧?”包鸯走过来带着气道:“楼下还有座儿,你去下面一样也是吃!伙计,帮个忙,把瞎大爷的酒菜挪到楼下去!”
伙计赔着笑脸上来道:“这位客官,要不我帮你换个地方,到楼下找个好座?”
年轻瞎子放下筷子道:“我要说不呢!”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包鸯火了,道:“告诉你,这张桌子姑娘我偏就要了!”
年轻瞎子脸上恶狠狠地笑道:“死丫头!”
“你,给我起来!”包鸯身为终南剑派嫡传弟子,本事未必多高,气势却足够强横,更不曾被一个算命的瞎子羞辱过,伸手就往对方的肩膀抓去。
“啪!”年轻瞎子用怀里的胡琴往上一架,挡开包鸯的手道:“还要不要脸?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自重点儿好。”
包鸯羞得满脸涨红,却也察觉到这年轻瞎子绝非常人,否则压根不可能挡住自己的这式“神龙拿月”。
她柳眉一扬娇叱道:“哪里来的邪魔歪道?!”一脚踹向瞎子的座椅。
不料她的脚尖尚未踢到椅腿,那年轻瞎子的左脚便轻描淡写地往外一勾。
包鸯顿觉自己支撑身体的那条腿一软,噗通声狼狈不堪地摔倒在了楼板上。
吴鈺勃然大怒道:“瞎子,你是存心想让我师妹难堪?!”拔剑刺向对方的心口,架势虽狠却也暗留了三分余劲,倒也真不想闹出人命。
年轻瞎子的脸色遽然一冷道:“找死!”
他目不视物胳膊一抬,用手精准地按住剑刃,食指与中指轻轻一扭“叮”地脆响拧断了仙剑,反手一丢正好插入吴鈺的胸口。
“噗!”吴鈺惊愕地瞪大眼睛,身躯晃了晃向后躺倒。
“师妹!”在场的终南剑派弟子大惊失色,却已来不及救人。
黄飞腾拔剑上前,怒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瞎子慢条斯理站起身道:“也罢,杀一个是杀,杀一群还是杀!”
“啪!”几乎没人看得清楚,黄飞腾的咽喉已被胡琴琴弦割开,一道血线奔涌而出,神情惊恐地倒下。
“师弟!”钟冠存等人纷纷拔剑攻向年轻瞎子道:“恶贼,纳命来!”
年轻瞎子站立原地纹丝不动,面带围攻自己的众人不屑道:“终南弟子,不过尔尔!”一边挥琴一边拂袖,与钟冠存等人战在一处。
这时众人才发现年轻瞎子有一只袖口里是空的,武士镬远远躲在楼梯口,惊叫道:“你是漠北来的秦濯心!”
年轻瞎子低低一笑道:“嘿嘿,终究有人认出我来了!”屈指一弹,琴弦铮鸣激射出一道寒芒。
武士镬胸口一麻,已被这道寒芒洞穿,当场毙命。
“爹爹!”媚娘吓呆了,抱住武士镬软倒的身子,大哭道:“爹,你快醒醒,你别吓媚娘,呜呜呜……”
“秦濯心!”钟冠存睚眦欲裂,祭出擎天净空柱“轰隆”巨响捅破屋顶,烈焰腾腾火云蔽天涌向秦濯心。
郭奉天等人亦不由心惊胆寒,情知若不拼死相搏,今日在场的所有人怕无一能够逃出毒手。
他甩手放出一支烟花信炮,希望周遭能有同道高手赶来救援,奋不顾身地冲杀上去,协助钟冠存围攻秦濯心。
“砰!”烟花冲天而起,在雾蒙蒙的苍穹之上绽开五颜六色的花火。
刁小四揭开车帘望了眼高空中怒放的烟火,耳中听到媚娘痛哭的声音,叹了口气道:“娘的,老子这下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