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冰眼底闪着泪光,分不清是被烟雾呛的,还是心里的痛在作怪,一只捂在胸口,另一只手翘着两根手指,她将烟卷夹在指缝里。
“呼……”烟卷里薄荷的味道令心中的郁结得到舒缓,台阶有些凉,冷寒冰拍了拍裤子,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倚着楼梯的扶手,抬眼望着头顶上方。
旋转的楼梯一层一层盘旋而上,从中间的空缝里可以看到上面楼层里偶尔有感应灯被唤起,忽明忽暗,加上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一时间空气里多了些诡异的阴凉。
一支烟燃到了尽头,冷寒冰又从烟盒里抽了一支新的,凑着上一次还没有熄灭的烟头,点燃了新的,抛开了旧的。
看着地上的烟头,憔悴的脸上浮上一层苦涩,嘴角微微勾起,嘴里情不自禁的低声念叨起来。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该来的总会来的!’冷寒冰的自言自语被宫宇骅看在眼里,他站在半开的通道门后,脸上道不出的艰难情绪,望着仰望天空的女人,那股子由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妖娆,带着人让心疼的哀凄。
他没有听清女人口中的低语,但是像是感受了对方的心情,他也跟着惆怅不已。
半响,见冷寒冰从烟盒里又往外撤出一支烟卷,宫宇骅上前几步,一把夺下了她手里的烟盒。
男人伸手揽住女人的纤弱肩膀,将温暖的胸膛凑紧女人的怀抱,他无声无息,以手间的力道安抚女人的心,紧紧抱住她的颤抖,静静的聆听对方的心声。
冷寒冰一开始还伸手挣扎,扭动着腰肢想要从宫宇骅的怀里挣脱出去,可是几番扭捏后,她渐渐安静下去,倚着男人舒适的体温,靠在他的肩头。
“呜……呜……呜……”她的哭声由哽咽到呜咽,最后变成嚎啕大哭,泪水由脸颊滚滚落下,湿了男人胸前大片的衣襟。
宫宇骅轻轻拍着冷寒冰的背,依旧是沉默不语,眼中的柔情却越发浓深。
此时此刻,他的心比冷寒冰还有痛上几百倍,他甚至不敢想像怀中这个瘦弱纤细的女人,在从前的日子里是如何煎熬过来的,她的泪水里有压抑以久的委屈、郁结,更有道不清的苦闷与无奈。
他越发的欣赏这个女人,感受着来自她骨髓深处的坚强与勇敢,心中涌起万分的感叹与爱慕。
“跟我走吧!”宫宇骅的声音很轻很淡,但是语气却很坚定。
那是一条从一开始就准备好的退路,他从没想过要为任何人牺牲自己,以他的睿智和敏捷,袁建国也好,袁建军也罢,哪怕是他们上面有权有势的人,也难以将他掌握。
看着冷寒冰缓缓抬起一又红肿的泪眼,他抬手抹去脸颊上湿腻的泪珠,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继续说道:“跟我走,我们离开天河,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有我在,决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去哪?!”冷寒冰有那么一瞬间被男人的话打动了,心里的意志隐约动摇,扬着脸,她用沙哑的声音追问着,眼神里有一丝期待,脸上却仍浮着深深的彷徨。
天河是她无法轻易离开的地方,像魔法世界里的漩涡,绞着她的灵魂,将她拖向深不见底的幽径。
如果不能将心里的结一一解开,她即便离开了,心也会永远埋葬在此地,无法超脱。
可她还是想要听听宫宇骅的话,当做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或许作为梦想,她还是很想往空荡荡的大脑里注入新鲜的色彩。</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