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推断起来,这种羯赛的目的,要么是为了海选出民间的强势战力,收编进自己麾下,要么就是为了消耗这些本土豪族手中积攒起来的威胁性武力!
当然,最大的可能就是,连堡正和戎尉也不能不服从某种来自更高层的命令,又或者有着什么巨大的利益诱惑着他们,让他们拼着消耗自己手中的力量,也必须争夺羯赛的胜利。
大人物们的世界,对他们这些小小的“棋子”来说太过于遥远了,他们只能听天由命的按照大人物们设定的“规则”游戏,古逸“吧嗒”着嘴,摇了摇头,不再思考这些纠结的事情,那种层面,不是他这种小虾米能够接触到的。
可就在古逸等人整起了队伍,进行了临时抱佛脚的操练,等待着参加第二日的羯赛正斗之时,突然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传来:
黎夷诸族百国祸乱,波及府内诸城、诸堡,及有令下:诸士城、戎堡正、令、戎尉,警需厉兵秣马,镇压土黎蛮夷,庆娱皆止,驰援近郊。
换句简单点的话说,就是有少数民族革命了,各地管理者不要再花天酒地了,庆典娱乐一概禁止,准备打仗!
这“限娱令”一下,羯赛自然是不可能继续举办下去了,各屯主面见堡正、戎尉,当日便带着麾下羯戎赶回封邑,组织屯民囤粮固御,顿时堡内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象。
古逸他们为之愕然,作为堡正一系压箱底牌的,平日里很少有机会能够参与战斗,现在好不容易捞到个机会活动活动拳脚,一干人等鼓足了士气准备参加羯赛,却被告知羯赛取消了!
这搞得他们像一拳头打空般难受至极,小邑主气急败坏的跑去打探消息,却得知戎尉麾下的堡曲、战兵像出巢的兵蚁一般全堡布防,古逸他们这些隶属亲卫的战戎们,却被勒令严禁外出,只能留在之中。
想来也是,战时军管,戎尉好不容易碰到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机会,那还有不趁机打压的道理,的一应兵事防御全都归他管辖,在这方面,就连堡正也不敢在后勤上拖他的后腿。
本就是,准确的说,包括的上层机构也属于,专门负责为诸城提供兵械、铁器。
与腹地诸府“政抑军”的情况不同,这种位处边境的险恶之地,向来是“军辖政”,军权为主,政权为辅,由于承平已久,少有大规模战事,才会出现政系将手伸到军权一方辖地里来了的情况。
很可惜的是,一场突然爆发的黎夷祸乱,将政系蚕食兵权的计划打破,虽然不至于说一下子被翻盘,可“侵权计划”却受阻停歇了下来,不得不暂时放下内斗,全力辅佐一系平乱。
前去打探消息的小邑主蔫头巴脑的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些或好或坏的消息。
坏消息是,小邑主打算带着在羯赛上出把风头的计划夭折了,这大荒世界里一旦打起仗来,就没听说过两三天能结束的,短则几年,长则十几年,那是常有的事,两个势力不死不休的打上几十、上百年也不奇怪。
这一次黎夷祸乱,据说是沿线的黎夷诸族百国同时爆发战乱,有内斗的,有互斗的,有下山劫掠的,已经乱成了一团,想要平息下来肯定不是一会的事,所以想参加羯赛出风头的事,被无限搁浅了。
好消息则是,爆发祸乱的地方,与隔着一城所辖之地,一时半会打不到他们这里来,至于这种边陲之地中的边陲之地,周边又没有什么黎夷大族,想来短时间内战火烧不到这附近来。
当然,祸乱时期,盗匪四起是肯定避免不了的,可属于类型,本身又是生产兵械的地方,兵强马壮的,即便有盗匪为祸,在戎尉麾下十万堡曲、一万战兵的镇压之下,想来也没有那个盗匪团伙会失心疯的找死,跑来打的主意,所以这附近还算安全。
士子子予也被南宛豪商罴宁召回去了一会,但是没过多久便又施施然的带着一群随从仆役回来了,说是商主商事繁忙,近期恐怕要在诸地奔波,令他随侍于族女少姬身旁,顺便看顾这一地的商行运作。
古逸心说:这算是赖上了是怎么滴?罴宁这种大商人,碰到了战乱正是大发战争财的好机会,不赶紧忙着挣钱去,跟他们这小角色纠缠个什么劲?
不过种种迹象表明,罴宁似乎对他们没有恶意,甚至还颇有庇护之意,不但帮着圆谎,还真把姒筱诺认为族女,派了亲随随身看顾,这是在向古逸示好了。
本来古逸还担心罴宁会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吞了他捣腾出来的那些玩意,可随着慢慢接触和了解,古逸才发现,自己那点小心思就像是一个乞丐担心亿万富豪抢他的馊馒头一样可笑,他那点东西所能创造的利益,对罴宁这种南宛豪商来说,跟鼻屎一样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