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外,袁方向门口的卫兵一抱拳:“在下袁方,新来的军医,有事请教尉迟将军,劳烦两位通报一声。”
卫兵看了袁方一眼,伸手说:“腰牌。”腰牌和木鱼差不多,就是证明身份的物品。
袁方赔笑说:“我们今天才来,还没有腰牌。”
卫兵冷声说:“没有腰牌不能通报,你可以去找你的上级长官开具临时证明再来。”
袁方摊手说:“尉迟将军就是我的上级长官啊。”
卫兵冷冷的看了袁方这个胡搅蛮缠的二货一眼,不耐烦说:“没有证明就是不行,你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袁方刚想再说些什么,大帐里传来尉迟刚的声音:“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卫兵不满的瞪了袁方一眼,转身走进大帐:“启禀将军,外面来了个自称袁方的军医想要见您,却拿不出腰牌。”
尉迟刚坐在案前喝着闷酒,听说袁方来了,挥挥手说:“行了,让他进来吧。”卫兵退出大帐,示意袁方可以进去。
大概半个小时,袁方从大帐里出来,满脸的郁闷,不等杨兴开口就娓娓道来:“我打听了,咱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前锋营报道当个大头兵,要么抗命,然后被军卫抓去执行军法,然后再丢给前锋营。”
杨兴愕然半晌:“没有别的办法了?可咱们是来做军医的,不是来当兵的。”
袁方摊手说:“这些我都说了,尉迟刚的回答是到了军队一切都得听上面的安排,这里就是陈信说了算,他的调令就相当于圣旨,不能违逆,否则就是违抗军令,严重的可以直接弄死。”
杨兴不由打了个寒颤,眼珠一转提议说:“老大,要不咱们跑吧。”
袁方翻着白眼说:“跑?往哪跑?看到没有,到处都是当兵的,就算咱们跑出去了,以后咋办?那可是逃兵,祸及亲友的大罪,咱们要是跑了,医馆的那些人还有镖局的莫大哥他们都得被牵连。”杨兴沉默了,他不是怕死,而是不想死,但是如果自己跑了会连累小梅,那他宁可自己去死。
袁方拍了拍杨兴的肩膀:“算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再说了,咱哥俩不是还在一起吗,我就不信了,咱们就那么点背。”
袁方还有一件事没告诉杨兴,刚才从尉迟刚那里听说,一旦开战,前锋营死伤最为惨重,人员交替最为频繁,所以基本都是使用新兵,行军时在前开路清缴沿途盗匪,征收地方补给,战时,前锋营基本就是炮灰,第一批冲锋陷阵,用身体的血肉磨钝敌人的武器,以减少后面主力部队的伤亡。
当然,这些事情只有一些老兵和将领清楚,那些新兵蛋子半点不知,不然谁会愿意去当炮灰?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炮灰,据说打仗的时候真正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些战俘和逃兵,有他们垫底,所谓的前锋营也不会太悲惨,再有,这次整个帝国抽调兵力支援东洲前线,到了那里还需要根据各个部队的兵员素质重新安排组建新的军团,所以现在的前锋营也就是个名号而已,到时候会被调去哪里谁也不知道,就算是陈信这个被周磊买通的烂货,在那些真正的将军面前也不敢做得太过分,迫害袍泽同样是重罪。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袁方和杨兴牵着驴,一路打听终于来到前锋营。
按理说,前锋营应该驻扎在主力部队前方几里或者十几里之外,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作战单位,但现在并非行军,而且刚刚招募的新兵还需要适应,所以,前锋营就驻扎在军营的最前面,距离军营大门最近的位置。
卫兵通报,前锋营的部将雷华坐在篝火边和一众新兵神侃,接过调令看了一眼,挠着脑袋呵呵一笑对卫兵说:“这俩货这是得罪人了,奶奶的,怎么扔我这来了?去,把他们带过来。”卫兵敬礼,转身去了。
袁方和杨兴跟着卫兵过来,环视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篝火边黑压压的围着一大堆人,有的勾肩搭背,有的窃窃私语,看穿着差不多都是普通的便装,应该都是新兵。
袁方大为不解,为什么卫兵会把自己两人带到这来,正想问清楚,一个豪放的声音响起:“喂,你们俩就是新调来的?呦,还有坐骑,原来是骑兵啊。”众人哄笑。
杨兴瞪着说话的壮汉,嚣张的说:“骑个毛的兵,你骑驴给我看看?”卫兵一个趔斜,停下脚步,回过头饶有兴趣的重新打量杨兴。
壮汉先是错愕,随即哈哈大笑:“你小子够嚣张的,敢跟我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