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颔首致意,看向秦操:“师兄,怎么样?”秦操一愣,这还是袁方第一次叫自己师兄,看了看王管家,秦操暗暗点头,袁方做事圆滑周到,没有其他所谓才子一般恃才自傲,袁方勉强也算是个才子吧。
秦操微微点头:“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吧,具体情况还得看过病人才能确定。”
王管家起身邀请:“秦大夫,袁大夫请,马车就在外面。”
王家不愧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土豪,马车是那种豪华版四轮马车,拉车的马各个神骏,比起蔫头巴脑的驮马可强多了。
马车只能停在胡同口,车厢里面很宽敞,坐四个人一点都不挤,隔着玻璃窗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风景,呃,其实也没啥好看的。
路上,王管家又简单的讲述了一遍王富贵的病情,总结起来重点在于腹痛、食欲不振,食后胃部不适、腹胀、便秘等症状。
袁方问王管家:“之前请的大夫怎么说?”
王管家没有隐瞒:“外感时邪,饮食不节,情志失调,阳气素虚。”
秦操微微点头,轻声总结说:“外邪入侵,内有所伤,引起脏腑气机不利,邪气阻滞腹中,经脉运行不畅,脏腑静脉失养。”接着,又小声问袁方说:“师弟,我怎么觉得和闫都头的病有点相似?”
袁方赞同说:“应该差不多,等下再仔细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王富贵的宅院在幻羽城的西北,那里是富贵人家聚集的地方,豪门大院随处可见,和医馆那个小胡同相比,那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呃,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医馆那里还是挺好的,最少比这里热闹多了。
马车在王富贵家的门口停下,下了马车,抬眼看去,门庭壮丽,金匾高悬,匾额书写‘富贵’两个镶金大字,看起来虽然有些俗气,却难掩富丽。门口有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
进了大门,在王管家的带领下直奔后宅,路上,袁方都快看傻了,曲折游廊,石子漫成甬路,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后宅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丫鬟。
王管家将袁方三人带入客堂,躬身一礼:“几位稍后,我去请老爷出来。”丫鬟送上茶水,跟着王管家一同离开。
袁方想土鳖一样伸着脖子东张西望,字画古玩什么的他不懂也没兴趣,一个劲的看着地面的黑色大理石,眼珠子乱转,好像要撬开搬走一样。
茶是好茶,秦操细细品鉴,袁方和阎熊不善此道,拿起来就是一通牛饮。
没一会,王管家满头大汗回来,歉意说:“老爷突然腹痛难忍,还请两位大夫随我去卧房诊观。”袁方和秦操起身,阎熊却没动,留在客堂饮茶,等候袁方和秦操二人。王富贵的卧房不大,袁方没时间细看,因为床上的胖子此时疼的哇哇乱叫。
袁方看向秦操,示意让他先诊脉断症,秦操也不矫情,走到床边,丫鬟搬过椅子让到一边,秦操落座,此时王管家已经安抚王富贵,将其手臂探出。
秦操搭脉,双目微闭,半晌,起身查看王富贵的舌苔,然后退到一旁,对袁方点了点头小声说:“和之前的猜测相差无几。”
袁方上前,让王富贵平躺,伸手一边依次按压其腹部各处,一边询问是否疼痛和近期的症状。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袁方已有结论,和秦操小声交流了几句,基本确定王富贵和阎熊同为阑尾炎,只不过王富贵得的应该是慢性阑尾炎,慢性阑尾炎在某些方面比起急性阑尾炎还要麻烦。
秦操看向袁方,征询他的意见,袁方问王管家:“最近都服了什么药?效果如何?”
王管家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王富贵,回答说:“大承气汤,小建中汤,效果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现在,两位大夫你们也看到了。”
袁方转向秦操小声说:“秦大哥,你有什么其他好点的药没?”
秦操想了想,微微摇头:“我知道的几种和这两种药大同小异,都是温中散寒、补需之用,药力也都差不多。”
袁方表情凝重说:“如果这样,估计还得开刀。”秦操知道袁方担心什么,手术是有风险的,治好了还可以,弄不好伤口感染或者出现其他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患者是这样的富贵人家,真出了点什么意外,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顾忌是有,但治病救人才是秦操为医的宗旨,没有犹豫,语气坚定说:“如果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我支持开刀。”
袁方感激一笑,转向床上的王富贵:“我和师兄的诊断相同,慢性绞肠痧。”袁方没说阑尾炎,就算说了他们也听不懂,反正阑尾炎也是绞肠痧的一种。
王管家脸色一变,床上的王富贵却好像早就知道一样,一声哀叹:“大夫,我还有多长时间?”
袁方没想到,这个胖子和传说中的那些盛气凌人的土豪暴发户不同,语气祥和中正,没有半点高傲之色,反而给人一种亲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