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监视器亮起,房间周遭,各个方向的外景画面都呈现出来,楼底下的情景也在其中,这个画面似乎是从高空俯拍的,奥德尼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车刚刚停稳,韩芷烟几乎一秒不差的出现在门口,然后安锋从司机坐上跳下来。韩芷烟似乎没料到安锋的出现,她稍稍愣了一下,说了几句什么,而后扑上去拥抱了后者。
两人仅仅短暂的拥抱了一下,而后安锋开始帮韩芷烟搬行李……奥德尼摸着下巴沉思起来:安锋亲自开的车,刚才在阳台边看到,有辆车似乎从远处驶来,是从曼哈顿方向开来的,那么安锋昨晚在曼哈顿?
奥德尼转眼再去观察监控屏幕,他动了一下监视器的设置,镜头忽然转换成室内画面,其中有个画面很熟悉——奥德尼卧室床上的被子还扔在地板上。
监控画面是采用分屏方式呈现的,奥德尼数了数,似乎有两间卧室没装监控头,一间是安锋与韩芷烟卧室,一间是……二楼最里间那套客房。奥德尼想了想,他切换画面,开始倒着播放监控外景。
果然,安锋那辆车是从曼哈顿方向驶来的。
站在原地再度想了想,奥德尼开始快速播放自己卧室的监控画面,他惊愕的发现,不仅自己的记忆缺失了昨晚临睡前几小时,连监控画面也缺失了。
所有的监控器只录了两小时画面——从现在倒溯两小时。可明明存储盘的容量很大,几乎可以录制一个月的内容难道,两小时前有人来过监控室,安装了新的磁带,所以才只有两小时监控记录
奥德尼神色忽然一动,他快步爬上楼,站在楼梯口望向走廊尾部的那间客房——唯有这间客房与韩芷烟卧室没装监视器,韩芷烟卧室……当然不可能例外,例外的是,有人出于种种考虑,人工关闭了韩芷烟卧室内的监控探头。
但这间房子为什么例外?
突然间,走廊上的电话响了,奥德尼淡然一笑,他接起电话坦然招呼:“嗨,凯恩,我知道是你打来的电话,我刚才闯进了你的监控室。”
“我接到了报警,估摸着你看完了所有监控画面,这才给你打了电话,你还想看什么?”安锋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悦,他毫不掩饰这种情绪。
你一个客人,不经过主人容许,随便闯进各个房间翻弄…你找死啊?
“嘿嘿,我想我们是合作伙伴了,我们彼此应该坦诚一点……”
“你错了,我俩并不是平等的,是我在庇护你。现在,作为主人需要得到应有的尊重——如果你忘记这点,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
奥德尼举手做投降状:“好吧好吧,我向你道歉……但我想,我已经住在这里了,那些监控设备是否向我开放?我恳求你,我需要安全感。”
“让我考虑考虑”,安锋挂上了电话。
车里,韩芷烟在别人面前不多话,在安锋面前没有掩饰,她一边翻弄手机一边问:“怎么了?”
“奥德尼是个小偷这么说似乎表达不确切,奥德尼是个很高明的艺术品大盗。”
“呀,我的房间……”韩芷烟紧张起来。
“房间的门锁对他来说不是障碍……我刚才警告他了,相信他不敢再犯。”
韩芷烟一脸不悦:“这样的人于嘛招来同住?我今后在房里放什么东西都不放心,这简直,……太恐怖了。咦,这个人外表看很绅士很斯文,原来是个败类,快把他赶走。”
“不,必须把他放在眼皮底下。你放心,我回去就砍了他的手。”
走廊上,奥德尼望着最里间的客房,心里很纠结。明明他心里充满好奇,但却不敢伸手,这种心如猫抓的感觉令他坐卧不安……可是,想了又想。他无奈地叹着气,一步三回头的走回自己卧室。
在卧室里躺了片刻,奥德尼跳了起来,他冲到某个特定位置,稍稍比量了一下床铺的角度——这里应该是安装监控探头的地方。
监控探头的外形像一枚大头针——奥德尼反复观察,断定这就是那玩意。他嘿嘿冷笑着,从化妆台上摸出一瓶紫色指甲油,乐不可支的给大头针涂上指甲油。涂完一层又一层,做好这些后,他无声地仰天大笑起来,他倒在自己床上,像虫子般蠕动着,翻滚着,双脚快乐的在空中乱蹬一起。
但忽然间,他的动作戛然而止,他跳了起来,找出洗甲水,阴着脸,又一层一层洗去指甲油——这不是怕安锋追究,监控探头的存在,虽然窥视了他的秘密,却能记录他走后,有谁闯入了他的卧室
细究起来,这玩意对他的保护作用,远远大于损害。
清洗完紫色指甲油,奥德尼找了块深色创可贴,轻轻粘在大头针上,但等他从凳子上跳下来,他又改主意了,重新爬上凳子揭下来创可贴——每天进门都要贴胶布,出门再揭下来,万一哪天他出门忘了做功课,那么……
还是这样吧,反正监控画面也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机场上,安锋刚刚吻别了韩芷烟,望着韩芷烟拖着沉重的大皮箱走上飞机。安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先拨通阿盖尔的电话让他来汇合,而后拨通迪尔的电话,询问:“猎狐人抵达阿根廷了吗?”
灰色地带有一些游走法律边缘的职业,猎狐人就是其中之一,他的任务是追踪、找人。
“没有”,迪尔回答:“猎狐人乘坐的飞机……还有三小时降落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们还要再等等。嗯,你说过,你准备安装防御设备,做好了吗?”
“已经完成”,安锋说:“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别挂电话,你等等……有个私活儿,你最近有自由吗?愿意做一回猎狐人吗?”
“不,我最近很不自由。”
“那真遗憾有个家伙,让行内损失了三位猎狐人,他的赏金已经达到很高的额度,我以为你有兴趣。”
“没兴趣,我现在真的很忙。再见。”
挂上电话不久,阿盖尔电话来了,两人约好会面地点,安锋开着车接上后者,两人一起返回游艇。这时候晨光大亮,车子驶入码头停车场时,远远看到苏珊娜站在甲板最高处向这里眺望,海风将她的头发吹的飞扬,她像雕塑般站在那里,仿佛泰坦尼克号上的萝丝……
走下汽车时安锋已经明白,苏珊娜绝不是刚刚苏醒,是他离开时的动静惊动了听力敏感的苏珊娜
啊,自己怎么那么手贱,偏要重新返回游艇。如果一去不归,反而好解释,半夜离开临晨归来……该怎么解释?</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