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一队金兵却正在绕到宋军的身后,看样子是要仗着人多将宋军围在中间,一旦合围成功,那么宋军反而将处于不利的局面。
郑勇扛着‘毕将军’的旗帜再次站起,吕柘可以看见他身上插着好几支箭,看样子是不能在向前冲了。毕再遇挥刀猛砍,身边的亲兵都是一身的鲜血,想要冲过去却被金兵团团围住,着急的大喊道:“孙满城,孙满城,扛着我的旗帜冲过去。”孙满城大吼着,但他同样被困在乱军之中,动弹不得。
金兵虽然死伤了大量的士兵,并且放弃了左右两军,但却成功的将宋军困在了前军与中军之间,仆散揆站在中军旗下,如高山般巍然不动,脸上似乎也有了笑容。
眼看情况万分紧急,吕柘策马后退几步,冲到郑勇身边,扔掉手中的大刀,扛了毕再遇的大旗,大喊道:“兄弟们,随我来。”此时手上没有了刀,反而不惧怕金兵,只想着催马冲过金兵的防线,将毕将军的大旗插在金兵中军大帐前。
毕再遇会意,挥刀大喊:“众军士听我号令,随着旗帜冲杀。”
吕柘夹紧马腹,挥舞着大旗,那马仿佛也和他是同样的想法,猛冲几步,高高跃起冲过金兵组成的防线,后面的宋军齐声呐喊,竟然盖住了金兵的战鼓声,火光中,只见仆散揆脸色大变,几乎就要站不稳了。
吕柘扛着大旗迎风向前,突然身边一支长枪刺来,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倒在地上,那金兵扔掉长枪,抽出大刀扑了过来,吕柘手无寸铁,只有手中的大旗。
正惊恐着,只见韩眐从金兵中冲了过来,怪叫着大喊道:“兄弟莫慌,我来救你。”原来是韩眐杀出重围,看见吕柘身处险境,立刻奔了过来。
吕柘突然豪气大起,指着仆散揆喊道:“不用管我,快去捉了仆散揆。”
混战中,也不知道韩眐听见没有,只见他策马奔了过来,手起一枪将那金兵刺死,中军旗下的仆散揆再不犹豫,被几个兵士扶着爬上战马,仓皇而逃。
吕柘大叫可惜,倘若韩眐不来救自己,一定能够活捉了仆散揆,可如果是那样,自己这条命只怕也就没了。但就这样被仆散揆跑了,又心中不甘,将手中的旗帜交给一个兵士,找了匹战马翻身跨上,说道:“咱们去把仆散揆捉回来。”
韩眐兴奋的说道:“好。”两人领着骑兵冲出金兵营寨,顺着仆散揆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刻金兵再无斗志,纷纷四散溃逃,毕再遇组织兵力,四处追杀,力求扩大战果。
四下里黑漆漆一片,早已没了仆散揆的踪影,吕柘和韩眐追出去四五里远,一路上不知道砍杀了多少溃逃的金兵,这才收兵回营。吕柘问道:“公子刚才若是不来救我,必然生擒了金兵主帅仆散揆。”
韩眐大笑着说道:“就算是将天下所有的功劳都给了别人,我也愿意让吕兄弟陪在我身边征战。”
吕柘心中一片温暖,仆散揆可是数十万金兵的统帅,倘若生擒了他,那将是何等的荣耀,但韩眐却更看重自己,不由得开怀大笑,将韩眐引为知己。
金兵营寨已被大火焚烧干净,毕再遇清点战场,这一仗宋军阵亡两千多,还有三千伤兵,就连韩眐的一千骑兵,也只剩下了不到七百。
但金兵损失更重,仅在金兵营寨中,就留下了近万具尸体,俘虏伤兵五百,加上溃逃后被追杀的金兵,估计金兵伤亡在万人之上,这一仗可谓是大获全胜,并且缴获了许多的军械物资,唯一令人遗憾的就是没有生擒仆散揆。虽然有些遗憾,但仆散揆的主力已经被击溃,就算能够逃脱性命,也再不会有什么作为,**县城已经安如泰山了。
吕柘和韩眐走入毕再遇的帐中,只见毕再遇低着头正在看桌上的地图,眉头紧皱着,似乎被什么问题所困扰。
吕柘不禁有些纳闷,前几日击败敌军,不过是摧其锐气,或许还不到请功的时候,如今仆散揆几乎全军覆没,正是该写请功折子的时候,可是这他却没有一点的喜悦之色,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这样的功劳朝廷会有奖赏一样。
韩眐一边卸去甲胄,一边说道:“你这仗打的不错,回去后朝廷自会有褒奖,对了,你现在还是个副都统制吧!”
毕再遇抬起头,脸上仍旧毫无喜色,说道:“今日在城外击溃敌军,两位公子居功甚伟,毕某怎么能与两位公子争功。”
韩眐嘿嘿的笑着,在一张椅子上坐了,将脱下来的甲胄随手扔在地上,说道:“我又稀罕什么功劳,只要你能够像今日这样勇于战阵破敌,这些功劳都是你的。”
吕柘说道:“今日之事,全是将军指挥得当,各位将军奋勇向前,如此大功,需当及早报知朝廷,以鼓励士兵的勇气。”韩眐撇撇嘴,虽然并不反对吕柘的话,但他自己却不屑于这样说。</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