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道理,除了秘书外,行署副专员还要安排一个副秘书长跟着的,但是现在行署内人人都知道段泽涛不受陆晨风待见,分管的又尽是一些没油水背黑锅的部门,又有谁愿意来跟这个倒霉蛋呢?而彭旭东也是装聋作哑,段泽涛不来找他问,他就没有安排。
其实段泽涛不是不知道这个规矩,他是没找到合适的人选,现在的那几个副秘书长都是只会溜须拍马,没有真才实干的“墙头草”,他一个也看不上,几经了解和考虑,他把目光锁定在了行署政研室的副处级调研员扎西次旦身上。
扎西次旦算是阿克扎行署的老人了,他的仕途也颇多坎坷,他是文革后阿克扎的第一批正规藏族大学生,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刚毕业时也是意气风发,想干一番事业,开始倒也顺利,他的个人能力也很强,从普通乡镇办事员干到乡长、乡党委书记,最后被提升为副县长,但因为为人耿直,喜欢顶撞上司,得罪了当时刚当上行署专员的陆晨风,结果被一纸调令调到行署政研室冷藏起来,一直郁郁不得志,在阿克扎行署算是被边缘化了的人物。
这样的人正是段泽涛要找的,不得志,自己提拔起来后必定会心存感激,忠诚度上面就不会出问题,而且扎西次旦有过基层工作经验,熟悉地方情况,本人又是藏族,办事能力也不错,正是十分理想的副秘书长人选。于是段泽涛就让方东明去把扎西次旦给找到自己办公室来谈话。
扎西次旦当然知道段泽涛为什么要找他谈话,却并没有一种要熬出头了的兴奋之感,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容易冲动的热血青年了,对于这位同样不被陆晨风待见的段泽涛他虽有些同病相怜,但却并不看好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外来副专员,做为阿克扎行署的老人,他太清楚陆晨风在阿克扎的掌控力了,孤立无援的段泽涛一点机会都没有。
段泽涛见到扎西次旦进来,高兴地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热情地和他握手,将他请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又亲自给他泡了茶,才在一旁坐了下来,亲切地问道:“扎西次旦同志,你是阿克扎行署的老人了,我叫你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阿克扎的一些情况……”。
扎西次旦虽然对段泽涛的礼贤下士有些感动,但却不愿贸然卷入段泽涛和陆晨风的争斗当中,段泽涛是外来户,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却本地人想走也走不了,到时触怒了霸道的陆晨风,只怕连副处级调研员也干不成了,笑了笑委婉道:“段专员只怕是找错人了,我这人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是在行署混日子的闲人,哪里了解什么情况,段专员还是另找他人吧!”。
段泽涛仿佛看透了扎西次旦的心思,哈哈大笑起来,“我的确是找错了人,原来扎西次旦同志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墙头草”,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
扎西次旦一听就火了,涨红了脸猛地站起来,“段专员,你这是在侮辱我,我如果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又岂会到今天这种地步!”。
段泽涛义正词严道:“阿克扎地区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人们的经济收入和生活状况都处在一个十分低劣的水平,我一个外来干部尚且想努力改变这种状况,你身为阿克扎本地人,却只知明哲保身、畏惧权势,不是“墙头草”是什么!”。[]上位(寂寞鸦片)190
扎西次旦一下子被戳中痛处,颓然地坐回沙发上,呐呐地说道:“你根本不了解情况,陆晨风在阿克扎根深蒂固,你根本不可能斗得过他的!”。
段泽涛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不远万里来到阿克扎,就是来和人搞内斗的吗?!我是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能为藏西建设尽一份力,让藏族同胞的生活条件能有所改善,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如果前怕狼后怕虎又如何能有所建树呢!……”,段泽涛表现出一股强烈的气势和自信,目光炯炯地死死盯住扎西次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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